2.心意

12月28日 4:23 莱塔利亚和乌萨斯边境城市 蒂萨拜克

切城指挥塔之战两天之后。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老莫，有老大的消息了，快来看看。”

瘦弱的感染者在房门边探出头，对着木桌旁带着眼罩的阿达克利斯人招呼道。

“哦，一年多没联系那家伙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混出头没有”，老莫并未抬头，在昏暗的台灯下奋笔疾书，“稍等我一下，这份重要的信息必须赶紧送到南部感染者聚落。”

“老莫……我冒昧提一句，我们在莱塔利亚这几年是救了不少兄弟，但是当了叛徒出卖我们的人也很多，我们的损失一直不小”，门口的感染者迟疑了一下，说，“要不我们想办法去找老大，去他那边算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一切都需要等待时机，刻意地去和老大汇合，会把我们两边都害死”，老莫停笔，缓缓起身，甩了甩阿达克利斯人特有的巨尾，“走吧，我也来看看到底有什么新消息。”

两人走出房间，从三楼咯吱作响的楼梯上走下，穿过一段廊道，然后到了二楼的某个房间，走入房门，已经有四五个感染者汇集在桌旁商议。

“老莫，看！”一名感染者将手中的一页纸递了过来，上面记录着数行文字。

“这边地下酒馆的小道消息特别灵通，尤其是从乌萨斯传来的，那些走私的家伙简直是包打听”，递纸页的感染者提道，“这是我今天问了好几个人总结出来的，大致就是这样。”

“嗯……整合运动……”老莫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一支从整合运动脱离的，好像是萨卡兹佣兵吧，跑到莱塔利亚来了。”

“是的，我有印象，他们的首领代号叫泥岩，还有个叫什么大鲍勃的，在沃伦姆德附近活动”，另一个感染者接口道，“我们的人还问了问他们愿不愿意合作，结果这群魔族佬没给我们好脸色，‘哥伦比亚粗口’。”

“不要强人所难，尤其是在这莱塔利亚，顺其自然吧。”

老莫理了理左耳边的眼罩带，一脸淡然，但是下一刻看到的信息立刻让他变了神色。

“等等…切尔诺伯格…第三集团军？”

“没错，我们看到这个消息也挺惊讶”，递纸页的感染者回应道，“时机成熟了，我觉得现在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去乌萨斯……”

“不”，老莫出声打断，“我和老大相处的时间比你们都久，我比较清楚他在这种情况下想干什么。”

“难道老大不需要我们的帮忙吗？”一开始的瘦弱感染者有些不服气。

“当然需要，如果我没猜错，很快他就会通知我们”，老莫微笑道，“我们将有机会制造一场风暴。”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似乎难以理解。

“我们只需要等待老大的指令，然后做好我们该做的，就可以了。”

阿达克利斯右眼绿色的瞳孔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感染者把握自己命运的时刻即将到来，我‘死眼’向各位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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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3切尔诺伯格 指挥塔

一张简易的办公桌置于损毁的指挥塔顶，桌上已经铺满了各式纸质文件，数根管道连接在指挥塔各处不断分泌着灰色织物，黎博利坐在桌前一边批注文件，一边听取着男孩的汇报。

“罗德岛寄了一些针对重度感染的特效药，刚刚到，应该是给霜星姐的，然后还有给你的回信”，浮士德把信件递给临时指挥官，“昏迷的爱国者先生也转移进了急救仓，目前欧厄西丝医生正在组织人手分配药物。”

“很好，昨天空运的药物应该也进行了合理的稀释，按照正常分配速度的话，今天中午就可以通知同胞们分批注射抗感染针剂”，伊斯塔利接过信件，满意地说道，“冷藏箱应该够用吧。”

“欧厄西丝医生说完全足够，只是医院的人手不太够”，浮士德接着回答，“虽然已经有市民加入，但是护理方面空缺太大。”

“欧厄西丝在哥伦比亚的整个团队几乎都到位了，里面专业人士不少，护理方面可以进行培训”，伊斯塔利道，“一会再通告一下，有这个想法的去医院报名。”

“伊斯塔…有要事相告！”一名整合运动里的重装战士突然登上了塔，“新的能源体送到了，工程师希望你马上去一趟核心能源区。”

“哦好的，我马上去！”伊斯塔利一边答复，一边转向浮士德，“这几天你快成我的传令官了，真的麻烦你了。”

“无妨，这也是为了整合运动的大家。”浮士德微笑着回了一句。

“你也要注意休息，别太累着了，浮士德。”

“我会的，同样的话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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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能源区

“虽然你之前说的像是开玩笑，但是现在没人笑的出来了”，加兹托克拧着眉头，手里捧着一抔沙粒，“经过仪器分析，和这附近乌萨斯荒漠上的砂质截然不同，而且，石棺内外都有发现这些沙子。”

“我的报告已经提交到了Destiny总部，由总部来定夺是否对萨尔贡进行调查”，石棺前的伊斯塔利也是一脸严肃，“赛特的力量并非和我对决后就完全离开了城内，或许那天是凯尔希在这里帮我们处理了某些难以置信的事项。”

“这个老女人顺便关闭了这玩意，传说中切尔诺伯格把它当永动机用”，加兹托克走到控制台前，“可是现在整个装置完全无法开启，连我都做不到。”

“罗德岛那个博士也是在这里被捞出来的，为此罗德岛牺牲了很多名干员”，伊斯塔利托腮道，“赛特说，这是家用生理修复仪，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想不明白，就把它整个搬走，也送到Destiny总部分析就完事了”，加兹托克笑了笑，“也不知道凯尔希怎么想的，自己不带走，送给我们。”

“罗德岛对塔露拉的进攻是斩首行动，并不具备运输装置的条件。现在，就让我们行动起来，赶紧用新能源替换掉这玩意。”伊斯塔利发令道。

“我的人还在外面调整管道位置，调整好之后，就准备换上新能源了。”

“很好！”

加兹托克和数名“整合运动成员”在核心能源区里里外外忙了三个小时，终于将一个红黑相间的方块放置在了石棺的位置，连接着城内各处源石的管道全部从直连供能系统变为连接在红黑相间的“方块”上，控制台也被完全更新。加兹托克打开了控制台，设置好了Destiny的专属系统，密令由他和伊斯塔利二人持有。拆卸下的石棺和旧控制台，则由运输机运回Destiny总部。

两天之内，伊斯塔利基本完成了对城市的实质性掌控，而核心城在新能源的支持下，开始了它的高速复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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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0 核心城指挥塔

“死鸟，死鸟！”安德烈兴奋地奔跑到指挥塔上层，一边呼喊一边扣门。

“门没关死，进来。”黎博利机械地应答声中，雪怪成员推门而入。

“哇，这里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安德烈不由自主的惊叹。

指挥塔的重建和改造是伊斯塔利非常重视的又一项工作。按照黎博利的想法，新的指挥塔应该设置办公室、会议室，还有更重要的通讯调度室，便于接发需要的外来信息和内部联络，以及空运的导航和指挥，毕竟目前货运飞机的导航都是靠加兹托克在高处建筑设立的临时导航室。正因为此，新的指挥塔还计划加高，加兹托克估计这个工作至少两个月才能完成。

不过现在，尽管还残留了些许那场激战遗留的痕迹，改造工作确已初见成效。新的指挥塔顶部便是伊斯塔利的私人办公室，一个异常宽阔的圆形房间，配上宽大的办公桌，还有两座巨大的书架，数不清的文件和卷宗置于书架之中。临时指挥官的桌上也是文件堆积如山，使他一天大部分时候都不得不在此埋头批阅。办公室的一段弧是整面的落地窗，整个城市在落地窗旁尽管眼底。

“大熊，有什么事赶紧”，伊斯塔利边写边说，“我真的没什么时间……”

“大姐醒了！！”

“嗯？”被这句话打断，黎博利抬起头来。

“大姐醒过来了，大伙高兴坏了，都陪着她讲最近发生的事情。”安德烈兴奋地道。

“罗德岛的医药确实厉害，不得不承认”，伊斯塔利微笑道，“你是叫我去见她，是吧。”

“嗯，主要是大姐想见你。”

“好的，我马上过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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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后，切尔诺伯格中心医院顶层。

熟悉的雪怪成员映入眼帘，伊斯塔利和他们朝夕相处，共同战斗了一年，而现在众人分别被他分配了新的工作，之所以他们能在下午聚集于此，正是由于首领的苏醒。

“大姐想和你单独谈一谈，伊斯塔”，佩特洛娃的声音有些迟疑，“如果可以，你最好还是对她坦诚一点吧。”

“放心，各位，我心里有数”，伊斯塔利望向众人，“今天各位都放假吧，好好陪陪大姐。”

“哈，不用你说今天我也不会回去了，卡阿莫斯可是非常善解人意的”，阿列克谢笑道，“你别在这里墨迹了，快进去。”

在催促声中，伊斯塔利缓缓推开房门。

洁白的病房，洁白的病床，洁白的墙，穿着白色病服的白兔子安静地望着窗外。

“大姐……”伊斯塔利一时有些语塞，“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伊斯塔”，霜星的灰眸静静地凝视着来者，“你在哥伦比亚的组织，叫Des…tiny是吗，好拗口的名字……但是，真是厉害。”

“……维多利亚语‘命运’的意思，真的很抱歉，瞒着你这么久。”伊斯塔利坐在她对面的病床上，感到有些局促。

“我以前就说过不追究，所以不怪你，况且差点害死所有兄弟姐妹，自己也本该逝去的我，有什么脸面怪你呢”，霜星低下了头，“我只是太惊讶罢了。”

“大姐……为什么当时不立刻加入罗德岛？！”

黎博利意想不到的严厉语气，让白兔子双耳一抖。

“你走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罗德岛可以延续你的生命，明明整合运动已经无可救药，你为什么不赶紧脱离？”

“延续生命……在那个时候，有什么意义”，霜星直视着对方的双眼，“我当时听闻，雪怪已经全军覆没，曾经最亲密的领袖也完全背叛了我……”

“兄弟姐妹宁可牺牲自己也希望你能够活下去，你就忍心辜负大伙？领袖已经背叛，你就甘心就这么被她铲除在龙门？你和她曾经是那么亲密的朋友，就算是为了拯救她，你也该亲自面对！”伊斯塔利接连而来的话语得理不饶人。

“别说的自己好像什么都懂，你根本体会不了我的心情！”霜星忍不住气涌心头，“我只知道，那时整合运动已经完了！我好不容易在那个博士，那个阿米娅身上看到希望，我最后一点生命能够发挥的最大价值，就是用战斗看清他们是否值得托付，只要他们能跨过我，这边还有你在，一定就能……”

“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托付？”

伊斯塔利音量提高。

“如果你就这么杀了阿米娅他们，自己也死去，那希望何在？如果你让他们全部重伤，他们又拿什么再去面对塔露拉？如果他们本就足够跨过你，那么你加入他们一起面对塔露拉，不就有更大的胜算吗，更大的拯救她的胜算！”

“……”

“你这就是在耍性子，大姐！你燃烧生命倾泻愤怒，最后，得逞的是黑蛇，心碎的是大家，包括罗德岛，还有大爹！”

第一次，伊斯塔利对霜星的话语中包含了一丝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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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声音这么大，伊斯塔不会跟大姐吵起来了吧。”病房外的杨格担忧道。

“这家伙，大姐刚醒过来，还不知身体如何，就去气大姐！”一雪怪战士不满道，“他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塔露拉以前都不敢这么说话！”

“哼，我们雪怪跟伊斯塔相处也一年了吧，他有多圆滑各位还不清楚？”佩特洛娃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发出了不同的观点，“你们可知道，一个不会发怒的人这么发怒是为什么吗？”

雪怪们都疑惑地望向了她。

“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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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塔……即使你再怎么说，我很清楚，我那时已经没救了……”

激烈地对视半晌，霜星终究还是低下头回避了黎博利的视线。

“任何时候，都不要认为自己没救！”

回应她的，是伊斯塔利坚决的话语：

“我们感染者，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生存的希望，这才是我们在这片大地上应该展现的活法，如果放弃了，那就是真的输了。”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罢了，你以后也不用叫我大姐了”，良久之后，霜星突然吐出一句话，“不出意外，之后你就是整合运动新的领袖，这个称呼就不必了。”

“如果我真能成为新的领袖，我会给你下两个命令，你想知道吗？”伊斯塔利不客气地回应道：

“第一，不允许你在身体状况糟糕时参加战斗，我用强制手段都会把你关在病房里；第二，不允许你再进行这样舍弃性命的战斗，我一发现就会来打断你，就跟这次一样，以上！”

黎博利干脆地一吐为快，而卡特斯已经不知作何回答，只是望着他，眼中忽闪着别样的光芒。

“大姐……唉你不让我这么叫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叫了。”伊斯塔利又略带烦躁地说道。

“叫叶莲娜吧。”霜星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好的，叶莲娜，不管我当不当领袖，你现在的任务都只是好好休息，一定要听欧厄西丝医生的话。你也不必担心大爹，他的状况比你好到哪里去了，估计这两天也会来看看你，到时候你们父女好好相处，可别像今天我们一样”，伊斯塔利起身准备离开，语气却又有些局促，“我今天也确实过分了，你刚刚苏醒就惹你生气，对…对不起了，再见。”

“不！”

霜星的声音让正准备出门的伊斯塔利又转回头。

“我已经不生气了，因为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也会生气，还是因为这样的事”，白兔子的脸上挂起了俏皮的笑容，“谢谢你的关心！”

伊斯塔利赶紧别过头，一溜烟出了医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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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1 核心城一栋高层建筑物八楼房间

“在吗，塔露拉！”

黎博利在房门外询问着。

“进来吧。”

得到德拉克的同意，伊斯塔利掏出一把钥匙开门进入。

“叶莲娜刚刚醒过来，我去跟她聊了几句，然后想着干脆顺路来看看你”，伊斯塔利审视着“囚室”，“其实我早就该来一趟了，只是我实在是太忙了。”

说着他开始四处踱步。

“这个房间行不行，床还舒服吧，卫浴用起来有问题吗，食物我没办法，大家吃的都一样，我跟你的也没区别……”

“绕弯子就不必了”，整合运动的前领袖冷不丁地打断了黎博利的发言，“如果要审讯囚犯，你随时可以开始。”

伊斯塔利把目光转向了神情萧索的德拉克，后者坐在桌旁，左手托腮，手肘撑在桌上，用冷淡中带着颓然的琥珀色眼眸望着他。

“我不是来审问你的，我从你身上得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伊斯塔利耸耸肩，神色里暗藏难以察觉的诡异，“相反，我认为你应该有话想跟我说才对。”

听到这句话，塔露拉眼里闪过一丝厉芒，和伊斯塔利静静地对视了半晌，终于还是率先开口：“我承认，我想知道你的来历，你和科西切之间的关系，还有你提过的第二集团军。”

德拉克黯然地叹了口气。

“即使你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疑，我也没有任何资格向你讨要答案，因为是你挽救了原本会被我毁掉的一切。”

“想毁掉这一切的是科西切，他的源石技艺不是凭个体意志能够抵抗的，如果你没有被他支配，不会做这样的事。”伊斯塔利说着，坐在了塔露拉对面。

“那是科西切，可那也是我”，塔露拉望向窗外，“他做不了我反对的，我也不会自欺欺人，否认自己不可饶恕的罪行。”

“那么如果现在有赎罪的机会，你愿意把握住吗？”

德拉克回头转向对方，西沉的日光照进窗内，映照着黎博利郑重的神色。

“我向你承诺两件事，塔露拉，但同时我对你也有所期望。”

“你说吧。”

“第一件事，你刚才问的问题，不管是我的来历还是我与科西切的关系，我会给你全部的答案；第二件事，我永远会站在感染者这边，为感染者而战。”

“你要我做到什么？”

“作为整合运动的干部，继续为整合运动效力，但我和科西切的牵连，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指挥塔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可以吧。”

塔露拉咬着嘴唇，皱眉不言。

“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没有多少信任可言，所以我也并不急于得到你的答复”，伊斯塔利站起身来，走到房屋中央，“几天之后我会组织整合运动的干部会议，你也要参加，我会尽量在叶莲娜和爱国者面前袒护你，希望他们能够接纳你吧。”

身后没有回答，黎博利走向了房门，但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在出门之前微微顿住。

“我的期望不是对你的命令，我不会命令，也不会限制你，未来的路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塔露拉。”

整合运动的新领袖就这样结束了这次造访，还伴随着最后一句喃喃低语：“唉，天花板是有点缺损，可能会漏水，我明天叫人过来修补一下。”

此后，德拉克一直望着房门处，心中掀起的波澜迟迟无法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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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之后，指挥塔

“咦，浮士德，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返回的伊斯塔利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办公室门口拿着一叠文件的男孩。

“我听说你去见了霜星，所以一直在这里等”，浮士德展示了手中的文件，“又有几个准备修复的工厂，这里是工程报表，来交给你。”

“抱歉，离职半天，让你久等了。”伊斯塔利满是歉意地接过了文件。

“与重要的人交流，我想应该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浮士德淡淡地回答。

“有道理，浮士德，所以我也有一个决定”，伊斯塔利微笑道，“明天你就不用继续这种无聊的跑腿了，去见梅菲斯特吧。”

“可是…我现在还没想好……”

“别想了，迟早要见的”，伊斯塔利打断了男孩的迟疑，“你和他不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吗？”

“好吧，如你所愿，明天我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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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核心城的一个地下室

脚步声淅淅索索地由远及近。

“谁，谁来了！”

靠在玻璃门边的白发男孩一个激灵，他似乎在门边睡着了。而随着来者的身影逐渐清晰，他也逐渐露出了喜色。

“萨沙！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着，我，我……”梅菲斯特语无伦次地开口道。

“伊诺……”浮士德来到玻璃门前，静静地凝视着被囚禁的同伴，刚一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发声。

“萨沙，你还好吗，那家伙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梅菲斯特急切地问道。

“那家伙？你指伊斯塔？”浮士德轻声回答，“我现在确实听从他的安排进行工作，他很负责……”

“你别信任他，那是假象！”梅菲斯特趴在了门上，显得急切万分，“他是在利用我们，利用整合运动！”

“你为什么这么说，伊诺？”浮士德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他帮助那些普通人，那些以屠杀我们为乐的刽子手！”梅菲斯特叫嚷道，“这难道不是背叛感染者吗，他和罗德岛那些混账一样！”

“……”

“更何况，塔露拉姐姐也被他关起来当了囚犯！无论怎样，我都只相信你和塔露拉姐姐，你知道的！萨沙，他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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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切尔诺伯格第二医院的特殊病房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召见我，你感觉好点了吗，爱国者先生？”

庞大的急救仓前，伊斯塔利微微欠身。

“我感到我能以正常的方式说话了，没想到你隐藏的事物竟是如此之多”，温迪戈隆隆的声音从急救仓里传来，“曾经我女儿的部下，伊斯塔利！”

“看来医生说的没错，尽管你的感染经年累月已经相当严重，但是遏制起来也比想象中容易，而且恢复得非常快”，伊斯塔利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乌萨斯活着的传奇！”

“无聊的赞誉，避重就轻”，爱国者不满道，“你利用凯尔希勋爵一行，帮助你达成目的，然后再渔翁得利，赶走罗德岛，掌控了一切。”

“我承认这件事的处理并算不上光彩，但是这也是为了保住整合运动”，黎博利从容回答，“我采取了我认为最上佳的手段。”

“我并非想要斥责你，相反，你救下了干部们，然后承担起了整合运动的复兴，无人有资格质疑你的行径和成果，即使你的一切依旧迷雾重重。”温迪戈用不带感情的话语裁决着。

“先生言重了，一切都是为了整合运动。”伊斯塔利坦然道。

“哼，我曾经询问过叶莲娜，知道你的圆滑，和你无懈可击的话术”，爱国者的神情依旧严肃，“你在颠覆整合运动的过去，因此，不管你之前所说，还是所做，距离让我信服，都还剩两个问题。”

“先生请提。”

“直视我的双眼，黎博利，这两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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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诺，恕我直言，这次我难以认同你。”

浮士德的回答刺激着白发男孩敏感的神经。

“为什么？萨沙，你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来历不明、不择手段的家伙！”梅菲斯特加大了音量，“你忘了我们怎么在冻原生活下去的了？”

“我不会忘，伊诺”，浮士德点点头，“但我也不会忘记曾经塔露拉姐姐告诉过我们的话：‘不要盲目托付信任，要用双眼确认，还要用大脑思考，再决定自己能不能相信这个人，对我也是如此’。”

梅菲斯特一时语塞。

“你被关在这里的过程中，伊斯塔有对你做过什么吗？”浮士德接着问道。

“没有……只是叫了几个我不认识的感染者给我打了一针，当时我以为他想害我，可没想到打完针之后感觉确实好多了，然后就是每天固定有人送饭过来。”梅菲斯特低下头，如实回答。

“那就好”，浮士德望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神色复杂，“答应我，伊诺，以后不要再使用那种源石技艺，我不想再看到痛苦的牧群，更不想看到你的痛苦。”

梅菲斯特抬起头，迎上了对方恳求的目光。

“……好吧，萨沙，我答应你，牧群以后不会再有了，只要你……还会在我身边。”

“我会一直在的，伊诺。”

◇◇◇◇◇◇◇◇◇◇◇◇

“大尉…恕我无礼，你一直在笑，怎么回事？”盾卫谨慎地问道。

“我本以为自己抗争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感染者都已经见识过了”，爱国者持续地笑着，“这个黎博利，实在是……”

“伊斯塔刚刚到底跟你说了了什么？”盾卫的表情愈加疑惑不解。

“和我女儿不一样，和曾经的塔露拉不一样，和罗德岛不一样”，爱国者接连摇头，“他们之间有不少相似之处，伊斯塔则近乎截然不同。”

“截然…不同？”

“过去的整合运动，以塔露拉的理念作为凝聚，其成员都确信，因为要做正确的事，所以抗争，无论结果”，爱国者缓缓道，“罗德岛的卡特斯和凯尔希勋爵，尽管理念有所不同，但也是大地上的抗争者。”

“那伊斯塔呢？”

爱国者的笑意变得有些诡异：

“他勾勒出了未来，一个新的秩序，以及确信自己有实现的手段，然后抗争。”

“……”

“接下来就让我见识，由他的手段主导的，新的整合运动。”